「悅悅，我們已經讓公司發文澄清了，」司母紅腫著眼睛萬分抱歉的對我說：「都是這個孽障！威脅家里傭人和公司秘書不準告訴我們！」

司父一腳踢在司年膝蓋上：「你還杵在這里干什麼！給悅悅道歉啊！」

司年抵不住慣性跪倒在地上，長長的劉海蓋住他的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聲音聽起來似是有些愧疚的說：「視頻只是綿綿氣不過發著玩的，我也是為了讓她解氣所以聽她的，花錢買了幾個營銷號下水控評，真的不知道會引起這麼大的波瀾。」

我媽終于忍不住出聲：「你不知道？你司大公子的名頭別說在江城的圈子里了，就是比娛樂圈那些四五線明星都要大的多，你會不知道能引來多大的后果？」

「阿姨好心好意讓悅悅去勸你，就算你不領情，不說你和悅悅從小青梅竹馬的情分，哪怕是個普通同學也不會這樣去誣陷她！」

我媽再忍不住淚水，靠在爸爸的肩頭掩面痛哭，司父司母也是一臉愧疚。

司年癱坐在地板上不自然的理理頭發，我終于看清了他茫然的神色。

這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很厭煩。

「司年，你走吧。」

我坐在沙發上淡淡的開口：

「從今天開始，我們是陌生人了。」

09

司家人走后，我之前發布的澄清視頻被各大營銷號轉發。

但吃瓜群眾希望看到的從來不是什麼真相，他們只關心今天的瓜是不是勁爆。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蔣綿綿是小三私生女的身份被人扒出來了。

一時間網上風評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這次遭到全網聲討的人，是蔣綿綿。

而我成了受害者。

她遭到了跟我一樣的待遇，在學校受盡同學的白眼，更有甚者在蔣綿綿和司年的座位上寫滿惡毒的詛咒。

蔣綿綿因為承受不了網絡和校園的雙重暴力割腕自殺，被司年及時發現送醫搶救。

為了讓蔣綿綿重見笑顏，司年花大價錢在江城所有地鐵和商圈的LED屏投放對蔣綿綿的告白。

他們還真是將偶像劇貫徹到底。

即使司家斷了他的經濟來源，但他這十多年累積的比賽獎金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并沒有為此生出什麼異樣的情緒，只覺得好笑。

自那天以后，我開始練習獨奏曲目。

過去只想著做好司年的伴奏，十年來從未有過任何一場小提琴獨奏演出。

我像是報復性的報名了所有一切時間不沖突的小提琴獨奏賽，且都拿到了冠軍獎杯。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受了刺激想證明自己。

只有我自己明白，我是終于重新體驗到了小提琴的魅力，音樂的樂趣。

找回了我學琴的初心，不是為了任何人，而是因為自己熱愛。

我考了雅思，準備申請伯克利留學名額，沒再去過學校。

就在我埋頭準備出國前的最后一場小提琴獨奏國賽時，司母又來了。

司年和蔣綿綿因為在酒店吸食笑氣被抓了，我父母都在政府單位工作，司母想來找我爸媽疏通關系。

媒體也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又是一輪鋪天蓋地的報道。

「昔日天才鋼琴少年與女友聚眾吸食笑氣」

。

一時之間，有關司年的詞條再次沖上熱搜第一。

這一次，就連司年也被網友罵的夠嗆。

10

彼時吸食笑氣只用拘留罰款，他們很快被放了出來，但也因此錯過了高考。

只是聽說因為吸食笑氣過量，導致司年的手部神經受損，再也沒有辦法彈鋼琴。

而蔣綿綿，流產了。

互聯網有記憶，但是網友沒有。

一時之間，線上線下他們又被群起而攻之。

「有什麼樣的媽生什麼樣的女兒，她媽就是個小三她能是什麼好東西。」

「還學生呢，紅唇大波浪，不過就是個蕩婦！」

畢業聚會上，女生們毫無顧忌的對蔣綿綿進行蕩婦侮辱。

而男生則是大肆宣揚司年除了會彈琴就是個廢物。

「他司年不就會彈個琴麼，有什麼可牛的啊？」

「你說的不夠嚴謹，他現在手廢了，已經是完完全全的廢物了。」

這些話正好被推門進來的兩位當事人聽個正著，大家都有些神色尷尬的看著門口。

只是司年再也沒有像從前一樣有和全世界叫板的勇氣，他只是默默拉著緊咬下唇的蔣綿綿到角落里找了個座位坐下。

雖然有點小插曲，但是晚上氛圍很好大家都喝了點酒。

我也小酌了幾杯，臉色有些潮紅，今天又稍稍打扮了一下，配著兩團紅暈平添了幾分媚態。

司年時不時趁著蔣綿綿不注意偷瞄我。

「司年，你從前和秦悅關系這麼好，人家馬上就要出國留學了，你躲在角落里偷瞄什麼呀，有什麼話直接和人說唄？」

司年見被拆穿，看著我面露尷尬，正欲開口就被蔣綿綿捧著臉吻了上去。

似是不方便又跨坐了過去，親了足有一分鐘才分開。

在座的都是剛畢業的高三生，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酒也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