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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朝暮》第7章

「啊……我要楊枝甘露,冰的。」

沈桉很快就回來了,卻拎著兩杯,都遞給了我。

另一杯是溫熱的姜汁紅茶。

我攥緊了塑料袋,心窩口悶悶的。

這是帶給別的女孩子的嗎?

18.

我低著頭喝著楊枝甘露,這是我一直最喜歡喝的。

高中追沈桉的時候,他不說自己喜歡什麼,于是我便每次直接買兩杯我最喜歡的楊枝甘露,我一杯,他一杯。

他總是說自己不喜歡吃甜的,卻還是每次都會乖乖喝完。

到后來,每次見面討論數學題,他都會給我帶楊枝甘露。

不知不覺,眼淚竟然滴落到了那另一杯姜汁紅茶上面,我慌亂地趕緊偷偷擦掉。

同時,借著披散的長發遮掩自己濕紅的眼眶。

到了公寓,我利落地趕緊下車,然后將奶茶遞給沈桉:

「好了,我到了,你趕緊趁熱把這個送給人家吧。」

他抬眸眼神復雜地看向我:「送哪去?孟桃,這是給你的。

「還有,你是不是哭了?」

我神情怔愣,干巴巴地發問:「你,你給我買這個干嘛?」

他擰眉,語氣冷硬解釋:「過幾天就是你的生理期了,少喝冰的。」

我臉一紅,剛才糟糕的心情一掃而空,甕聲甕氣地道謝:「哦,謝謝。」

兩人雙雙沉默了一會兒。

「孟桃,別總是胡思亂想,你才是你自己生活的全部,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像高中時那樣沒心沒肺地開心下去。」

沈桉眼底滑過不易察覺的心疼,抬手似乎想摸摸我的頭,猶豫了一下又收回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猶豫,我頓時鼻頭一酸。

明明我的記憶停留在了最快樂的高中時,但感覺自己的心,好像曾被無邊無際的悲傷痛苦所淹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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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桉轉身準備離開了。

我上前一步,趕忙從背后抱住了他,聲音哽咽到破碎:「沈桉……

「對不起,剛剛我騙你了,我其實失憶了。就是上次玩秋千那次,我從醫院醒來就只記得高中之前的事情了,然后迷迷糊糊就走到了我們……曾經的家的樓下……」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我還是不記得我們什麼時候結的婚,不記得我之前曾經怎樣深深的傷害了你和小棋……」

說著說著,我的頭越來越疼,強忍著痛意,「但是我能感覺到,我一定一定做了很多過分、不可理喻的事情,對不起……」

突然,我眼前一黑。

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病房里。

我的頭暈暈沉沉的,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好像有大量的記憶信息一下子沖進自己腦子的感覺,感覺腦子突然不夠用了。

醫生在和沈桉說話:「檢測病人體內有一種藥物,在阻止病人恢復記憶。

「在您讓人拿來的藥瓶里,發現里面的藥物也與藥瓶不符,藥瓶是一種讓精神鎮定的處方藥,但是里面裝的卻是長期服用會慢慢導致人出現幻覺,甚至是神經錯亂的藥物。」

19.

聽著醫生的話,我的心臟一點點下墜。

那些藥看,都是何璇從心理醫生那里拿給我的。

還有,我都想起來了。

那天我情緒很穩定,剛從海島散心回來,給小棋買了一些禮物,包括那個發光的兔子帽子。

本想去何璇的公寓,找她商量把下個月沒必要的通告都推了。

我想出國散散心,因為這次散心后我就感覺自己的情緒狀態穩定了很多。

卻不料聽到了何璇在和我的心理醫生打電話,得知了兩人的奸情,以及兩人給我換藥導致我精神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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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總是疑心沈桉出軌,病情不斷加重。

何璇發現自己所做的事情敗露后,一把狠狠扯住了我的頭發,語氣溫柔地誘哄我:「孟桃乖,你又產生幻覺了,剛才都是你幻想的。」

我掙扎無果,然后假意陷入了她的誘哄中,表現出之前躁郁癥發作的癥狀。

趁她放松警惕的時候,趕緊跑出公寓準備走樓梯離開。

卻不料被她發現了,掙扎間我被她推下了樓梯。

我將想起來的事情都告訴了沈桉。

想了想,我扁著嘴,委屈地補充了一句:「沈桉,這些絕對不是我的幻覺。」

說完,我情緒激動地扯著沈桉的手,像小孩子告狀般討公道:「沈桉,你幫我告訴警察,狠狠懲罰他們,我要告到他們牢底坐穿!」

突然,我后知后覺地想起來。

我和他已經離婚了,當時我把一切鬧得都很難堪。

不該再麻煩沈桉幫我了。

我失落無措地低下了頭,怕被他看到濕紅的眼眶,松開了他的衣角:

「算了,等我出院了再報警解決吧,不麻煩你了。」

頭頂,沈桉突然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溫熱修長的手指將我的下巴抬起,溫柔不失強勢地迫使我看向他的眼睛:

「乖,我信你,我已經讓人去處理了,也報警了。」

提到那些害我的人時,沈桉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狠戾。

但在看向我時,又是溺死人的溫柔:「乖,桃桃乖乖養病。」

20.

沈桉派了好多個保鏢在病房門口守著,然后去接要放學的小棋了。

睡了四五天,我感覺自己腦子前所未有地清醒。

我躺在病床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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