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好他切了一塊自然地喂給李夢，李夢假裝咬住他的手指，調皮地在他手指親了下。

隔壁床的打趣：「帥哥對女朋友可真好！」

蔣宇：「您可別開玩笑，我有女朋友，這是我發小。」

病友悻悻地聳聳肩，一臉尷尬。

我站在門口，像個打擾他們的第三者。

平時他工作忙，總是胃疼。

為了給他養胃，我特意從網上找了食譜，一點點練習變著花樣給他做吃的。

水果也都是切好放在他面前的。

我叩了叩門，絲毫沒顧及蔣宇錯愕的眼神，把保溫桶放在床頭，轉身就走。

還沒走遠就被他拉著走進樓梯間。

「夏夏，你誤會了，她過來看我，說她有點困，我就讓她躺著休息下。」

「你要是不開心，我這就讓她走。」

「每次都是這樣，就算是發小，也該保持點距離吧。」

「她生病叫你，她喝醉叫你，她失戀叫你，你是她男朋友還是我男朋友？」

「每次你都解釋，我受夠了我們三人不清不楚的關系。」

他一聲不吱，拿出一根煙點上。

煙霧繚繞，他的臉若隱若現，就像我們的關系，若即若離，忽冷忽熱。

半晌，他抖落長長的煙灰，摁滅煙頭。

「我和她真的沒什麼，要真有什麼早就在一起了。」他抱住我，聲音喑啞，「夏夏，你想多了。」

當時我還真就被他說動了，在心里不住地勸自己大度一些。

后來他刻意跟她保持距離，我漸漸也不在意他們之間的事。

直到今晚我出差半個月回來，又看見他們。

5.

哭累了，我躲進沙發的角落，打開手機。

鬼使神差的我點開監控的軟件，將時間調到我回來前一個小時。

想看又不敢看，我捂著眼睛從手指縫看。

蔣宇拖著醉醺醺的李夢剛進門，李夢就像個八爪魚黏在他身上。

她捧著蔣宇的臉深情地吻了下去。

蔣宇推開她又附上去，折騰幾次，兩人忘我地吻在一起。

看到這里我的心像被滾刀絞碎，痛得支離破碎。

原來他不是喝醉有酒味，而是吻了別人的嘴。

手機被我扔在一邊，我不想再看接下來發生什麼。

我沒勇氣面對。

手機里傳來李夢的聲音：「你喜歡我嗎？蔣宇。」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也等著蔣宇的回答。

但沒聽到他的答復，李夢卻歇斯底里地喊道：「蔣宇，你知不知道，我很愛你。」

「我知道。」蔣宇的聲音淡而輕，聽不出情緒。

「那天試婚紗，我多麼希望新娘就真的是我。」

「我已經有.夏.唔.唔.」

接下來就是脫衣服和接吻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不想聽，但那些聲音就像絲線勒著我的心臟，窒息得喘不過氣。

直到蔣宇的聲音將我拉回。

「李夢，你清醒點！屋里有監控夏夏能看到。」

6.

說來可笑，為了擔心我安全裝的攝像頭，竟成了揭露他們的利器。

那是相戀的第三個月，他時常出差。

我一個人待在家里，有一天晚上我竟馬大哈地沒鎖門。

鄰居下夜班回來還以為屋里遭賊了，推門進來被我當成色狼報了警，鬧出一個大烏龍。

第二天他就買了攝像頭，說他會幫我盯著。

我笑他分明就是監視我，怕我紅杏出墻。

他笑著撓我癢癢，「誰讓你這麼美，我總怕隔壁老王惦記。」

那時他的愛像烈日，熾熱，令人著迷。

不知道時間改變了誰，他的謊言我的患得患失，都讓感情變潮發霉。

可能他也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刪掉視頻就被我看到了。

難怪他問我怎麼回來了。

不過是心虛。

這時，電子鎖的聲音響起。

他推開門進來。

雨水打濕他的半邊身體，看得出傘傾向了另一邊。

他半跪在我面前，語氣疲憊，「夏夏，我錯了，別鬧了好不好？」

他將頭埋在我的膝蓋上，我抬起手想幫他擦掉頭發上的雨水。

可想起他的那句我知道，我的手懸在半空，半晌才一點一點握成拳收回來。

「我們分手吧。」

他抬起頭，眼里全是震驚。

「再過半個月就是我們的婚禮。」

「沒事，如果你擔心我父母這邊，我去說。」

我將手從他手里抽出，撿起手機。

他瞥到了手機上正在播放的監控視頻，驚愕得詞不成句。

「你看.到...了.」

我點點頭。

他雙腿跪了下去，我趕緊拉他起來，他執拗地不肯起。

「你快起，再這樣只會讓我看不起你！」

「你原諒我我就起。」

我的心開始動搖，糾結的情緒拉扯的分裂而痛苦。

他的手機震動，消息彈出來：【不用擔心我，我到酒店了。】

又是李夢！

7.

她像見縫就插的沙子，滲進我生活的角角落落。

也是我眼里容不下異物。

蔣宇不悅地將手機甩在一邊。

「我不會再見她，我保證。」

「你已經保證過很多次了。」

「夏夏，你還要我怎樣，我已經這樣求你了！」他的語氣開始煩躁不耐煩。

這分明是責怪我不懂事，沒有給他臺階下，是我得理不饒人。

可是誰能將我破碎的心縫起來。

我發現痛到極致是說不出話的，渾身麻木冰冷，大腦一片空白。

蔣宇的手機鈴聲打破沉默。

他猶豫了下，接起。

「蔣宇，我是不是快死了.流了好多血.」

蔣宇瞬間臉色慘白，對著電話大吼，「李夢，你他媽怎麼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