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巧的是,夏然曾得意揚揚地告訴我,她有個大哥非常厲害,幫她隱瞞學歷,招她進了公司。
想到這里,我給溫衍發消息,「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和夏然一個公司啊?」
那邊很快回復,「我怕說了影響你心情,你怎麼知道這事的?」
我發了個大笑的表情包過去,「她說你很喜歡針對她!」
「那是她工作能力不行,總投機取巧。」大概是察覺出我心情很好,他提議道,「晚上一起看電影好不好?」
部門臨時通知聚餐,沒辦法去,我如實告訴溫衍后,他回道:「那你結束后給我發消息,我去接你。」
「好,謝謝溫總。」
聚餐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我喝了不少酒,腦袋昏昏沉沉的。
在酒精的催化下,人有些興奮。
溫衍來接我的時候,我一沖動,竟然直接丟下同事,小跑到他身邊,拉住他的衣擺,問道:「人事小姐姐今天告訴我,你離職的原因是,公司不許辦公室戀情,是真的?」
他看了眼我身后的同事們,笑了笑,扶住我的肩膀,一字一頓,「嗯,真的。」
心跳猛地加快了一瞬。
我低下頭,嘿嘿直笑:「他們說,你濃眉大眼,竟然是個戀愛腦。」
「他們說的對。」他聲音很輕,隨著風鉆進我耳朵,像一顆一顆小石子,砸進了我的心湖,激起圈圈溫柔的漣漪。
12
久違的好眠,第二天醒來,溫衍在我家。
廚房里飄出米粥的香氣,我隔著窗外照進來的橘黃色光線,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心驀然一軟,好像被什麼擊中了一般,酥麻的電流在四肢百骸中亂竄。
他轉身看到我,愣了一瞬,笑道:「起床了,桌上有檸檬水,先喝一點兒。
」
我低下頭,摸了摸發熱的臉,「昨晚謝謝你啊。」
昨晚我一回家就吐了,他擔心我半夜出什麼事,就在我家沙發上睡了一夜。
幸好我酒量不行,但酒品過關,沒鬧出什麼笑話。
喝檸檬水時,我腦海中突然涌現出一個畫面:昏暗的車內,溫衍探身靠近我,為我系安全帶,一個不經意抬眼,他的目光和我猛然對上,離得太近,呼吸可聞,時間仿若停滯了一般。
我清楚地看見,他的唇緩緩在向我靠近,眼底涌出了坦蕩而熱情的情緒。
意識到這是一個吻,我緊張得不知所措,不小心按倒了座椅靠背,整個上半身離他越來越遠。
氣氛陡然一變,我們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紅著臉欲蓋彌彰。
我還在愣神,溫衍端著砂鍋從廚房走出來,「想什麼呢?」
他笑得一如往常般自然,仿佛昨晚那個功虧一簣的吻沒有發生過一般。
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只是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了。
「喬楠,我等會兒要回公司加班。」他舀了碗粥放在我面前,「你要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別怕麻煩我。」
我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和溫衍的關系,隔著一層曖昧的欲說還休,就這樣保持了大半個月。
他并不是戀愛腦,工作忙起來特別拼,才到新公司不久,就已經完成了一個大項目,得到了領導的器重。
在他努力上進的感染下,我也漸漸變得很有動力,兩個人經常抱著一堆資料在一起研究,一整天也不會覺得枯燥乏累。
這是我和陳儲在一起時,從沒有過的體驗,他只會消耗我的激情,讓我在瑣碎的日常里疲憊不堪。
而溫衍會讓我覺得,生活充實又美好,每一天都有意義。
就在我以為我已經徹底走出失戀的陰霾時,周三晚上,我接到了保安的電話。
「喬小姐,有個叫陳儲的男人在小區門口鬧著要找你,他臉色看著很不對,好像生病了,您快來一下吧,我們怎麼勸他也不肯走。」
陳儲……
我煩躁地穿上外套往外走,等電梯的空隙,我想了想,去敲了溫衍家的門。
他不在家,開門的是他表弟。
一米八幾的大男孩聽到我要去見前男友,不由分說地要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我哥知道了會打死我的,為了我的生命安全,姐姐你還是帶上我吧。」他一副悲壯的模樣,逗笑了我。
小區門口的保安亭,陳儲蜷縮在墻邊,雙手死死捂著肚子,額角冷汗連連,臉色慘白。
他有胃病,一飲食不規律,吃得不健康,就會發作。從前我和他在一起時,我都格外注意,每天做好便當讓他帶去公司吃,從不敢讓他吃外賣。
看他鞋子臟兮兮的,衣領的污漬也沒洗干凈,人還消瘦了很多,想來和夏然在一起,他的生活質量下降得很厲害。
我不自覺嘆了口氣,心里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表弟警覺地看著我,「姐,咱要冷靜啊,這是苦肉計。」
我笑了笑,走到陳儲面前,蹲下身去探他額頭的溫度,還好,沒發燒。
「有力氣找到我這兒鬧,還不如自己打個車去醫院呢。」
陳儲雙眼中布滿了血絲,他抬起頭,抿著唇,也不說話,就這麼紅著眼眶直直地盯著我。
「夏然呢?要我打電話讓她來接你嗎?」
我淡淡說道。
他目光驟然一暗,啞著嗓子說道:「楠楠,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