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沒事,但是因為慣性,賀嶼可能被砸得不輕。
我哥上上下下掃描,仿佛自己的眼睛是 CT 機一樣,確定我沒受傷之后長吁一口氣:
「嚇死我了,我一來就看見你飛起來了,多虧了賀叔叔,不然肯定摔得你缺胳膊斷腿的。」
好端端的馬怎麼會突然趔趄把人甩出去呢?
我的馬也受傷了,油光水亮的皮子上滿是擦傷。
這是賽級馬,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就摔了。
我哥很后怕,又是心疼我又是心疼馬。
汗血寶馬,全都是小心翼翼伺候著,甩馬鞭都不敢太用力。
我第一時間懷疑柳藝。
她知道我是內蒙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還敢跟我賽馬。
我被甩飛之后,她若無其事地去跟學生會那群人說笑去了。
這件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絕對跟她有關系。
一想到剛剛騰空而起的感覺,我就一陣陣后怕。
被馬甩飛是件很危險的事兒,除了落地被摔,還有可能被馬踩踏。
就算我熟知馬性,也不能保證自己完全不會受傷。
凡事總有意外。
我哥去處理馬的事情了,還把賀嶼給帶走了,我的傻哥哥不知道我跟他談戀愛,還一口一個「賀叔叔」地叫著。
賀嶼有些無奈,叫我等會兒去找他。
他倆剛走,柳藝就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過來了。
11.
「你不是會騎馬嗎?怎麼這麼容易就被甩飛了?」
「還內蒙人呢,真給游牧民族丟臉。」
「就這還好意思跟柳藝比賽呢?」
「就是,不會還裝什麼十三啊?就只會丟石頭子吧?」
「還百步穿楊呢,扔個石頭就是百步穿楊了?」
柳藝笑道:「就你這樣的野路子,怎麼跟人家正兒八經訓練出來的比啊?」
我冷眼看著她:「這事兒是你做的。」
柳藝一攤手:「你可別血口噴人啊,凡事兒都要講證據的。 」
「我血口噴人?我還沒說是什麼事兒,你就已經開始扯上證據了?」
她冷笑:「別跟我玩文字游戲了,我不吃這一套。我告訴你,這只是剛剛開始,別以為有賀池在你就能挑釁我了。」
「談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家雖然比不上賀池家,可是要讓你從 A 大滾出去,還是綽綽有余的。」
我不明白,明明賀池已經夠不給她面子了,她為什麼還這麼喜歡賀池。
「你就這麼喜歡賀池?那你去追他啊,對付我干什麼?」
柳藝輕哼了一聲:「我可沒有對付你,我只要掃清擋在我面前的一切障礙,自然而然地就能跟賀池在一起。追人?多掉檔次啊。」
真是好大的口氣。
搞得好像沒人跟賀池在一起,賀池就非她不可了似的。
12.
「今天的事兒是有人故意的。」
我沒想到我哥這麼迅速,他跟賀嶼兩個人離開是為了調查這件事。
而且效率超高,已經把事情弄清楚了。
柳藝做的這事兒不算太高明,她本來一開始是想買通伺養員給馬下有狂躁作用的草料。
可是伺養員是專業的,而且馬場道汗血馬一匹至少幾百萬,吃出個好歹得不償失。
于是她就找上了清理馬場的清潔工,一般都是在所有馬歸欄過后才去馬場上清理的。
她就在快到終點的位置安了暗線,埋在地下,
等馬快到終點的時候,站在終點等她的那群人就有了可乘之機。
全程她都沒有沾手,全部都是別人做的。
談驍氣得要冒煙了:「這什麼仇什麼怨啊?雖然我們談家在 A 市的確沒什麼名頭,但也不能這麼讓人欺負啊!」
我家的產業多半還是在內蒙那邊。
草場在那邊,馬場在那邊,牛羊群也還是在那邊。
但是 A 市百分之五十的餐飲業用牛羊肉都是從那邊走過來的。
屬實是處處沒提談家,但是處處都有談家。
我們家也是定居在 A 市的,我是正兒八經考進 A 大的。
手上一暖,賀嶼握住了我的手:
「我已經叫人去查了柳家了,有幾家四星級連鎖酒店,資金周轉不靈,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了。」
怪不得柳藝要這麼扒著賀池呢。
說起來好笑,她家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她還這麼鋪張。
「搞起來難嗎?」
賀嶼推了推眼鏡,掩蓋住眼眸中露出的一點寒光:
「不難,交給我,我不會讓阿晚受委屈的。」
談驍回頭道謝,他是很相信賀嶼的。
賀嶼就比他大了幾歲,他從小就覺得這個小叔叔牛氣哄哄。
作為我們家的勸學指向標,賀嶼的豐功偉績已經被我媽提過無數次,我倆都能倒背如流。
「那就麻煩賀叔叔了,真是謝謝……你倆干嘛呢?手給我松開!」
什麼情況?
就叉了會腰,家被偷了?
13.
柳藝的幺蛾子并不止這點兒,我沒有被摔出個好歹,但是跟撕破臉已經沒差別了。
她現在是鐵了心想把我趕出 A 大。
學生會我進不去,李媛也受了牽連,被各種刁難。
可是,也不只院學生會這麼一個選項啊,還有校學生會。
我跟賀池李媛都進了校學生會。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體系,院學生會再怎麼看不慣我,也管不到校學生會去,
影響不到我的生活。
但是我沒想到柳藝能這麼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