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現在告訴她們,我的包是真的,我家不是賣了羊才上得起學的,我也不是靠分數低才過線的,
那又怎麼樣呢?
人們不會在意六子吃了幾碗粉,他們只想讓六子死。
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柳藝的針對是持續不斷的,我們還會有很多次交鋒。
那天晚上我特地給賀池打視頻通話。
那邊清清爽爽的大男生,是跟我從小睡一個搖籃的發小。
「怎麼想起給哥哥打視頻了?怎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我了?」
「是啊,我想你了,軍訓太無聊了,這不快完了嗎?咱們去御桐山馬場吧……」
我特地開外放,膩膩歪歪地說話,甚至還忍痛讓賀池這個臭小子占我便宜當哥哥。
要記得從小到大我倆為了喊哥哥還是喊姐姐這事兒打過無數次架。
直到那個男人的出現,奠定了賀池永遠都翻不出我的五指山的事實。
賀池迎來的不是一頓懟,而是溫聲細語,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行啊,你叫幾聲哥哥我就陪你去,怎麼樣?」
雖然我被這賤樣膩歪地想抽他,但還是不得不壓下心思惡心自己。
「討厭~」
不等那邊的賀池做出什麼反應,我迅速掛斷了視頻。
晚掛斷一秒都會露餡!
賀池肯定也在那邊打 yue,別說是他了,我自己都想 yue。
怎麼會有人眼瘸看不出這感天動地父子情呢?
李媛湊過來問我:「你倆真談上了?啥時候加的微信啊?哦我知道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
她后面幾句拉長了聲音,意有所指,很明顯是說給在場的某個人聽的。
果然,柳藝的座位那邊發出了一聲玻璃瓶碎裂的聲音。
李媛瞥了一眼:「喲,大小姐,SK2 就這麼碎了?神仙水都配不上您的尊榮了?」
柳藝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怒意:「談晚,你別得意得太早!」
我挑釁道:「怎麼?你家比阿池家還有錢?」
柳藝惱羞成怒:「你真以為自己就是賀太太了?還沒嫁入豪門呢,也不想想自己配跟賀家攀親事嗎?只要你不是賀太太,有你好受的!」
我婊里婊氣地火上澆油:「誰是賀太太不要緊,要緊的是,現在誰在他身邊。」
賀太太?
以后不管誰是賀太太,都要管我叫一聲「嬸嬸」。
5.
教官讓我們挑幾個人表演節目,柳藝特地脫了軍訓服,穿了一身花枝招展的芭蕾舞裙。
頭上的施華洛世奇皇冠閃閃發光,耳朵邊垂下來的流蘇閃瞎人眼,
好像一個行走的大燈泡。
說實話,柳藝跳芭蕾還是跳得蠻漂亮的。
只是這種高雅的藝術放在左鄰右舍氛圍感十足引爆全場的辣舞中,似乎顯得格格不入了些。
她跳完舞矜持地坐在學生會主席給她搬的凳子上。
所有人都坐在草坪上,就她坐在凳子上。
還有學生會的干事來表演節目招新的,
一時之間我們這兒熱鬧極了。
表演的,宣傳的,發零食的,
只是所有的干事都心照不宣地跳過了我。
「學姐,我能問一下,為什麼不理我嗎?我也想加入學生會啊!」
那個干事厭惡地掃了我一眼:「學生會不歡迎品行不端、愛慕虛榮的人。」
行吧,看樣子,柳藝網撒得挺廣的。
不過,這只是院學生會,還有校學生會呢。
「你想進學生會也可以,你也去表演個節目,想進學生會,沒點才藝以后怎麼招新啊?」
是那個學生會主席。
「她會什麼?難道內蒙草原上也有舞蹈班嗎?」
柳藝抿嘴輕笑:「談晚,你們騎馬放羊的時候不是還唱歌嗎?給咱們表演一個唄?」
「哪兒來的馬給她放羊啊哈哈哈哈哈!」
柳藝笑笑:「無實物表演不行嗎?總要給咱們展示出草原的特色吧?」
話音未落,已經有秒懂的人偷笑出聲。
呵,姑奶奶可不只會騎馬,百步穿楊也是一打一個準啊!
6.
「對啊,既然是要表演,那當然得表演得全啊,既然想進學生會,總要有一技之長才是,普通的唱歌太沒挑戰性了。」
學生會主席附和道,明明看上去斯斯文文,卻能對一個完全沒接觸的人這麼大的惡意。
果然,大學能過濾學渣,但不能過濾人渣。
所有人都想看著我出丑,明明應該載歌載舞的場景充滿了冷漠的凝視。
李媛性子比較急,對著他們喊道:「你們別欺人太甚了!」
「欺人?這位同學,你可別血口噴人,誰欺負她了?唱個歌跳個舞也算欺負,那今晚多少人主動受欺負?」
她到底還是對更深層次的含義羞于啟齒:「你們做什麼自己心里清楚!」
「哦?」學生會主席推了推眼鏡,「看來我們做什麼你比我們更清楚,不妨賜教一番?」
「對啊同學,別搞得好像我們仗勢欺人一樣。唱個歌表現一下草原的特色很難嗎?不是想進學生會嗎,沒有一技之長我們憑什麼要你?」
我站起身道:「難道表演節目你們就能讓我進學生會嗎?學生會不需要面試表演個節目你們就能內定了?」
那個捧哏冷笑:「我們不能內定,但是我們可以決定刷下誰,進學生會也是有印象分的,當然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