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景明點點頭,他個子本來就高,我又離他很近,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他流暢凌厲的下顎線。
「今天太晚了,郁同學就先住在這里,車和手機。」
陸景明看向我手里破碎的手機,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我安排人處理。」
他說的是我的小電驢和碎了的手機。
我點點頭,陸景明轉身就要離開,剛走到門外,室友突然帶著哭腔哼唧了一聲:「媽……」
然后小聲含糊不清地說著醉話。
陸景明步子猛地一頓,背著光站在門外沉默不語,客廳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這樣高大的背影莫名讓我覺得有點孤寂。
站了不知道多久,陸景明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出去,整個房間就剩我和睡得不省人事的陸春和。
3
他怎麼看起來,有點難過呢?
我心里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去多想,給陸春和梳洗后就累得躺在床上。
直到我躺到床上,我都覺得在做夢。
每天跟我一起吃咸菜的室友突然成了富婆,碰瓷還碰到自家親哥頭上,這是什麼吊詭的事情。
想著想著,我就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我是被陸春和的鬼叫聲喊醒的:「臥槽,郁言,我怎麼在家啊!」
我把頭埋進被子里,腦子完全不能思考,含糊不清地說:「你哥帶你回來的。」
陸春和瞬間哀嚎起來:「臥槽我哥!!怪不得我印象里看見他車牌號了。」
好家伙,原來你知道那是你哥的車才敢碰瓷啊,我還以為你真刑呢。
她抓了抓頭發:「那我沒說什麼羞恥的鬼話吧?」
一說這話,我腦子里就清晰浮現出陸景明一個人站在門外孤獨的背影,瞬間就清醒了。
我坐起來,看著她哀嚎的樣子,有點想笑,問她:「你指什麼?」
陸春和把頭埋到被子里,絕望地說:「當然是為了渣男要死要活的話,太丟人了。」
原來是這個,那可是說了不止一星半點啊玫瑰姐。
見我不說,她開始搖我,我舉手投降:「沒有沒有沒有,我全程捂你的嘴。」
她給我抱拳:「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說到這,我把她從被子里扯出來:「你個狗東西,你不是說你哥高中畢業就去打工了嗎?」
陸春和一臉真誠,「是啊,他高中畢業就創業了啊。」
然后嘀咕道:「目前混得還不錯。」
誰懂啊,你管這叫打工啊!管這叫不錯啊!
我佩服地向她豎起大拇指,說:「既然你醒了,那我回去了。」
陸春和立馬把我拉住:「誒,你暑假不是找不到地方住嗎?你跟我一起住我家?」
我震驚地看著她,不愧是我親愛的室友啊,咱倆想一塊去了。
其實我之前是打算問她要不要跟我暑假一塊租房住的,畢竟實習點離得很近。
但是現在這個場面,著實有點意想不到,她哥還在家,我住著多不方便。
可能看出來我的顧慮,陸春和立馬說:「放心,我哥基本上不回來,你要是不來,我就得一個人住這麼大房子,多難受啊。」
嗚嗚嗚嗚富婆你真的很凡爾賽。
陸春和開始裝可憐:「你也知道,我害怕嘛,家里就我一個人。」
我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家沒有其他人嗎?比如什麼保姆之類的。」
這麼大的家,怎麼空空的。
陸春和不解地說:「沒有啊,我要是住宿,家里就我哥一個人,他不喜歡雇保姆啥的。」
那個背影又開始在我腦子里浮現出來,越發顯得孤獨。
我晃了晃腦袋,把那個畫面抹掉,誠實說:「我都可以,但是你得跟你哥商量……」
話還沒說完,她就拉著我飛奔下去:「那得快點,我哥馬上就去公司了。」
我被她拉得一個咧貼,到了樓下時發現陸景明已經在餐桌前坐著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4
陸春和拉著我坐過去,陸景明有些涼的眼神就掃過來,聲音帶了些鼻音:「解釋一下?還會喝酒了?」
陸春和尬笑道:「這不是畢業季嘛,離別的傷感……」
陸景明哼了一聲,明顯不信:「你今年畢業?」
陸春和求救的眼神望向我,給我瘋狂使眼色。
臥槽,這位姐怎麼每次都沒有個排練的。
我咳了一聲,面無表情編瞎話:「對,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們畢業了,我們關系好,就喝了點。」
陸景明幽深的眼神看向我,似乎要把我看穿,我鎮定地對他笑笑,但是心里已經緊張炸了。
這比我高中時候最兇的教導主任都讓人害怕。
我以為陸景明還要再問時,他卻不問了,淡定地開口:「吃飯吧。」
仿佛剛剛那個威嚴的大家長不是他一樣。
我松了口氣,陸春和給我偷偷豎了個大拇指。
吃了沒兩口,那口氣還松完時,陸春和一邊吃飯一邊說:「哥,郁言暑假不回家,能不能跟我住家里。」
話一說完,陸景明的目光就落到我身上,短暫地思考之后回答:「可以。」
然后繼續慢條斯理地吃飯:「那這段時間我就不回來了,有問題隨時喊我。」
陸春和正大光明給我比了個耶,然后激動地給他哥夸贊道:「你知道嗎?郁言賊牛,我們宿舍唯一的大佬,從小就喜歡天體物理還學得津津有味。
」
頓了頓,又強調道:「那可是物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