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虎子也被推了出來,正在熟睡中,看著很健康。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拉著齊均的手,眼淚一直掉,瘋狂說謝謝。
謝謝上天。
謝謝我的小虎子。
謝謝一直堅持的我。
還有我最應該感謝的,邵淮之。
恍然間驚覺,他幫忙之后,我一直別扭著,都沒好好地跟他道過謝。
我走到樓梯間,打開手機,給他打了視頻。
是那個工作號,我以為他不會接,沒想到很快就接通了。
巨大的喜悅與悲傷沖刷著我的身體與靈魂,我幾乎站立不住,泣不成聲。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
邵淮之應該是在辦公室。視頻里的他顯得更加冷峻,得體的西裝,一絲不茍的背頭,氣場強大,但我并不害怕。
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見我一直哭得停不下來,微微皺起了眉頭。
「嗯,知道了,不要哭。」
還是往常的命令式的話語,語氣卻有一種奇怪的溫柔。
他不說還好,越說我越想哭,趁著哭出聲之前掛掉了視頻。
根本想不通最近為什麼這麼能哭。以前多苦多難都沒哭過,難道是苦難即將終結,眼淚回光返照了?
「系統啊,我也得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也遇不到邵淮之,還有那個禿子,雖然你倆一路貨色……」
系統:「……不想夸你可以不夸。」
哭完回病房,虎子還在睡。
他看起來很開心,應該是做了甜甜的夢。
手機有消息來了,我那會兒只顧著哭沒看,現在點開,愣了一下。
邵淮之發的。
他推過來了一個微信號,說:「以后用這個。」
「系統,這是他的私人微信號吧?」
系統酸溜溜,「就算這樣也不代表什麼,你只是個替身。
」
「我也沒說什麼啊,你激動什麼?」
系統不吭聲了。
我添加之后那邊很快通過,我問:「你是邵淮之吧?」
「嗯。」
回答利落,確實是他的風格。
「我今晚陪我弟,先不回家了。」
為什麼會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像是夫妻朋友情侶親人之間匯報行程一樣。
系統又說:「你只是個替身。」
我:「……」
真想把他的嘴縫住。
天光大亮。
我睜開眼睛,就看見虎子在旁邊乖巧地坐著,什麼都沒做。
「你干嗎呢?」
虎子甜甜一笑,「等你醒來。」
這小孩。
我被逗笑,又想起他剛做過手術的事兒,「感覺怎麼樣?沒什麼不舒服吧?」
「沒有沒有,而且姐姐,」虎子開心地說,「我好像能感受到光了。」
精神立馬振奮了起來。
我一骨碌坐起,「走,姐姐帶你去吃好的!」
「不行,齊均哥哥說了,我不能吃垃圾食品,飲食要清淡。」
對對對,我又說:「那你等著,我去給你買點清淡的吃。」
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在病房門口差點撞到了來查房的齊均。
「去哪兒啊?」
「給虎子買點吃的,」話還沒說完我就要跑,想起虎子剛說的,又停了下來,「哦,對了,虎子說他可以感受到光線了。」
齊均笑著說:「對,兩周后拆紗布,到時候就能看到了。」
要不是人多,我都想蹦起來。
這兩周我算是掰著指頭過的,還讓系統給我弄了個倒計時,每天看一下。
等真到了拆紗布的那天,我卻緊張得門都不敢進去。
系統恨鐵不成鋼,「趕緊進去啊,你是他姐,他第一個看見你肯定很開心啊。」
這是我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他說的為數不多的人話。我必須聽。
眼看著紗布一層層掀開,我的呼吸都快停滯了。
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我數著,一直到了最后一層。
我看見他睜開了眼睛。不再是以往的茫然和暗淡。
他看著我,眼睛亮晶晶地笑了。
「姐姐,你胖了。」
我:「……」
系統都快笑瘋了,而我的世界天昏地暗,仿佛一直看不見的那個人是我。
紗布是早上拆的,下午我還沒能接受,虎子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我痛心疾首,「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姐呢?」
虎子很是委屈巴巴,他吃著餛飩,噘起了嘴巴,「是你讓我說的啊。」
算了算了。
這麼可愛就原諒他好了。
「不過啊姐姐,」虎子睜著清澈烏黑的眼睛,「齊均哥哥是真的帥啊。我之前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肯定長得好看,沒想到這麼好看……」
說完他低下頭,用七歲的臉嘆了一口七十歲的氣,「要是姐姐能和齊均哥哥在一起,我這輩子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我:「……」
「系統,手癢,想打,怎麼辦?」
系統忙勸道:「冷靜啊,他剛復明!」
那就給他記賬上。再加上前面說我胖的那件事。
晚上的時候,齊均說我們可以出院了,不過要經常來復查,還要定期服藥,等三個月之后拆了線,才能穩定下來。
我愣住了。
虎子一直在這兒住著,我都沒想過出來住哪兒。
我媽留的老房子為了給虎子治病,早就賣掉了,后來我倆一直住的出租屋。
這段時間我去了邵淮之那邊,為了省錢干脆把出租屋給退了,行李少得可憐,都在我箱子里,現在在邵淮之家。
齊均看出來我的困惑,關切地問:「是沒地方住嗎?可以先來我家……」
我忙打斷他的話,「沒事沒事……」
反正現在有錢了,我再租一個先住著,經濟寬裕了再買房。
「圓圓,」齊均擔憂地看著我,欲言又止,「你最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