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歲時,我談了一場兩個月的網戀。
結局以我被我媽打了三十大板,哭著刪了對方結束。
21 歲,我成了電競小報記者,在一場賽后采訪之后,被風頭正盛的新人打野選手攔在門口:
「姐姐,不是說等我打上 LPL 就繼續和我談戀愛嗎?」
1、
散場后的媒體室,一堆雜亂的 A4 紙和沒喝完的礦泉水。
傳媒專業畢業后,我進了一家剛起步的電競媒體當記者,今年才得到的采訪機會。
想著給主辦方留個好印象,我慢悠悠地收拾了自己的位置,順便帶走了隔壁兩張椅子上的廢紙。
扭頭正準備走,卻被門口的人嚇了一跳。
CG 的打野選手正倚在門框上盯著我看,臉上笑意盈盈。
我差點飆出一句臟話,終歸還是忍住了,扯出一個職業的笑。
「mat 老師,您還沒走呢?」
他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我有點不解,環視了一圈,確認整個媒體室只有我跟他兩個人。
所以,他是在對我笑?
CG 這個剛從青訓被提上一隊的打野叫 mat,長得是挺帥,技術也還不錯。
但是這個不值錢的笑,怎麼看著有點不太聰明的樣子。
「老師您是有什麼事嗎?」我弱弱問道,邊說邊提著攝像機往門口走。
他又點了點頭,站直身子。我居然要微微仰頭才能和他對視。
這一頭騷包的黃毛,跟那個孔雀開屏似的。
今天亮相這一場還打贏了,估計要多出不少女友粉。
他定定看著我:「姐姐,我有個獨家的料,你要不要?」
我聽完心中一喜,心說還有這種好事,眼睛頓時亮了。
「是嗎?什麼獨家呀?」
「你先加我個微信,我偷偷跟你說。
」
「……」
好土的搭訕方式,我居然還信了,真是去他媽的。
我尷尬一笑,轉念一想,多個圈里的人脈也不是什麼壞事。
遂掏出手機掃了一下他早就等在那里的二維碼,發了好友申請。
「那 mat 老師,沒什麼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哈。」
抬腳欲走,卻突然被他拉住了,我重心不穩,連著后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你干嘛?」我承認我急了,生怕他做出什麼逾矩的事情來。
名聲事小,工作事大。
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工作機會可不能被這見人就撩的花心大蘿卜給斷送了。
他環著手擋在門口,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下去,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副失落的神情。
我一臉疑惑,正想問他這是在鬧哪一出。只聽他說:
「姐姐,你不是說等我打上 LPL 就繼續和我談戀愛嗎?」
啊?
電光石火之間,我腦海里飛速劃過一些往事。
我呆了,手上一個沒注意,攝像機徑直摔在了地板上。
就此,我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2、
我的人生和我喜歡的小說一樣,高開低走。
小時候因為成績優異跳過級,比班里同學都小一歲。
后來上了高中,不知道為什麼成績一落千丈,完全地泯然眾人。
最后分數也堪堪摸過一本線,讀了隔壁省一個普通一本的傳媒專業。
18 歲時我已經高考結束,買了自己人生第一臺電腦。
在那個無所事事的夏天,我迷上了 LOL,天天窩在房間打游戲。
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段位白銀五。
直到我遇上一個很牛逼的打野,那一局游戲直接殺穿了對面。
打完之后我申請了游戲好友:「大神,菜菜,帶帶。
」
我知道這估計是哪個大佬開小號炸魚,或者是代練來的。
快準狠地咬定這人不松口,說到底我也只是想看看黃金的風景罷了。
沒想到他答應得很爽快。
開局之前他問我:「你這個阿貍的出裝是跟誰學的?」
「啊?這是我自己摸索,自己理解的。」
「……你是有游戲理解的。」
他帶著我一路高歌猛進,沒兩天我就打上了黃金。
「嗚嗚嗚,你好強,你大號什麼段位呀?」
「加個 QQ,我就告訴你。」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兩天高強度游戲,每天上線他都在線。
問他打不打,他就來了。
那時候我還害羞,不敢開麥說話。但是只要一死,我就瘋狂敲鍵盤說廢話,他見縫插針地回我。
居然,沒想過加 QQ 這件事。
我加了他發的 QQ,他給我發了一張截圖過來。
「我沒見過啊,這是啥段位?」
「大師,韓服的。」
我回了個表情包,接著打開百度,搜索:「韓服大師是什麼水平?」
接著,我驚恐地關了搜索框,我這是咬住巨佬了。
「帶我,我也想看看韓國的風景。」
「?」
加上 QQ 之后,我們的聊天開始不局限于游戲。
也開始聊對方是哪里人,幾歲了,喜歡吃什麼、喝什麼。
直到有一天我問他:「那你除了我,還會不會帶別的妹?」
「?」
接著,他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語音通話,我戰戰兢兢地接起來。
「我一天在線 12 個小時,4 個小時韓服單排,8 個小時陪你在峽谷看風景,比上班還準時,你說我帶不帶別的妹?嗯?」
「哈哈……」
那天中秋,別人在看月亮,我們在峽谷打小兵。
對面有個燼,前期發育得太好,根本應付不了。
開大之后我四處逃竄,眼看下一秒那一炮就要打在我身上,他閃現幫我擋住了。
我本想整個活,在游戲麥里夸張道:「嗚嗚嗚,兄臺舍命相救,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