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我隨時隨地想親你啊。」他說得一臉坦然,「喝了酒就更想親你。」
只是現在,再也沒有人替我擋酒了。
我端著那杯啤酒,側頭看著江粵。
看著那雙酷似季竹的星月眸,我沖他笑了笑。
無聲道。
季竹,我好想你啊。
仰頭喝下那杯啤酒的時候,我胳膊抬得很高,恰好掩飾了我流的淚。
15
江粵把我抱上車的時候。
我意識都已經模糊了。
喉嚨水腫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
想起江粵剛才在包廂里發火的樣子,我有點想笑。
喝完三杯后,我已經很難受了。
我窩在沙發角落里,蜷成一團。
江粵想起我來,喊了聲我的名字,我沒動。
他走過來,彎腰撩我的頭發看我臉。
「草了。」他伸手把我扶起來,「你他媽是不是酒精過敏?」
我太難受了,一聲不吭。
他的朋友們都圍了過來,江粵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透著躁和狠:
「滾開。」
他將我橫抱起來,快步朝外面走去。
可是江粵,讓我喝酒的是你。
害我變成這樣的,也是你。
16
江粵低頭往駕駛室里坐,我掙扎著起來。
嗓子啞得跟卡了玻璃碴子似的,也喘得厲害:「你……你喝酒了……別開車……」
江粵不管不顧地坐進來:「管不了那麼多。」
江粵的朋友們也追了出來。
他一哥們兒直接在車前頭攔住他,敲車窗讓他下來。
江粵:「滾。」
我感覺他狀態有點兒不對勁。
他轟油門,跑車的引擎聲震耳欲聾。
他紅著眼,冷笑:「不滾開我連你一起撞。」
江粵的哥們兒表情很嚴肅:「粵哥別鬧了,我答應過你媽……你上次就……」
他看了眼我,話戛然而止。
我閉著眼抬手拽了下他的袖口:「我好難受……讓別人開吧……」
最后他總算妥協了。
江粵哥們兒開的車:「還得是嫂子牛啊,能拿得住粵哥。」
我無力地扯了下嘴角,表示回應。
車子發動起來,我將臉埋得更深。
臉色也慢慢冷了下來。
17
半路上,可能是路面不太穩。
車子顛簸了一下。
我本來就難受,顛了這麼一下更犯惡心了。
江粵突然將我拉過來,把我壓下去,頭固定在他腿上。
「躺好,別動。」
我眼睛也腫得厲害,試圖睜眼看他臉上的表情。
他拿手掌蓋在我眼皮上。
他掌心冰涼,我眼部的腫脹緩和了一些。
江粵沖前頭罵了句:
「再晃一下,給老子滾下去。」
到醫院后。
不知道是不是太巧,又遇到了上次那個醫生。
那個醫生居然還認出我來了,有點來氣:「小姑娘,你是不把命當命啊?」
「你酒精過敏癥狀很嚴重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再晚點你就要搶救了啊?上次就跟你男朋友千叮嚀萬囑咐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
我垂著眼不說話,輸液速度太快了,血管冷得發痛。
醫生罵我又去罵江粵。
我正想說話,卻看到江粵低眉順眼地插兜站在那里。
出乎意料地,乖乖挨罵。
18
我有些恍惚。
江粵這種被寵壞了的二世祖,從小被人嬌縱壞了的狗脾氣。
沒人敢在他面前說重話。
他也瘋,瘋起來六親不認的混賬模樣。
他眉頭還是緊蹙的。
但臉上的戾氣少了許多。
醫生說的,交代的話,他甚至有平靜下來去認真聽。
可能是因為愧疚?
他這樣平和的樣子跟季竹更像了點。
我的季竹。
無時無刻,那雙眼,不浸著亮光和溫暖。
眼睛微彎,他發色淺,在陽光下頭發是栗色的。
額發翹著。
毛茸茸,暖烘烘,像極了一只金毛狗狗。
19
因為要住院。
我讓江粵先回去。
他靠在窗戶邊,月色溫柔,連帶著將他一身的戾氣都洗去了不少。
江粵低頭咬著煙,打算點的時候又停了。
他倚站著,問我:「你以前也酒精過敏進過醫院?」
我點頭。
病房里的床頭燈很暗,我眼睛本來還沒完全消腫。
也看不太清他臉上的神情。
「那你今天,是不要命了?」江粵輕笑,「還是說,故意想讓我愧疚?」
「沒有。」我搖頭,「我只是不想你生日不高興。」
「你今天生日,我以前有個朋友告訴過我。」
「過生日那天,過生日的人每個愿望都是能夠被滿足的。」
「不然他新的一年都會不順遂的。」
三年前我生日那天,季竹讓我向他許五個愿望。
我問他會不會太多了點,他說不多。
十個他都嫌少。
我讓他娶我,他又說:
「眠眠,今天又不是我生日,別便宜我。」
20
「呵。」
「迷信。」江粵嗤了聲,他趴在窗戶邊吹風。
「溫西西,下次別這樣了。」
「酒精過敏直說就行,我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蛋。」
我嗯了聲。
可是,江粵。
你就是那種十惡不赦的混蛋啊。
江粵待了會兒就打算走了。
他這樣的玩咖,我當然不會覺得就靠一個酒精過敏住院賣慘能徹底打動他。
他離開病房后。
我坐起身,伸手拔了針頭。
銳痛從手背上傳來,針頭垂著,帶了幾滴血甩出來。
我卻有種自虐般的快感。
這種疼痛能夠提醒我,提醒我是誰,在哪里。
21
以前我生病住院的時候。
季竹就坐在我床頭邊的凳子上,他能這麼坐一整晚。
時不時摸我額頭,我翻身,他給我掖被子。
我原本不是個矯情的人。
但因為季竹,我變得額外愛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