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歷過最社死的時刻是什麼?
我住院了,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我用手捂住臉,流下屈辱的淚水。
1
誰能想到,不過就是好奇心重了億點點,在路邊看到情侶吵架,想當一個安靜的吃瓜群眾。
結果吵架的情侶戰火波及我身上,要我為他們吵架的起因判定誰錯誰對。
他們覺得約會無聊,約好假裝吵架吐槽對方。
結果吐著吐著勝負欲上來,動真格真上頭,最后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離譜的吵架原因,我哪知道誰對誰錯。
可憐我一個弱小無助的純路人,大馬路上被這對情侶一人扯一邊,最后又齊齊放手,我一個沒站穩,滾到行車道,被車撞。
幸好撞我的那輛車車速不快,我傷得不重,不過就是斷了只腳。
2
當我手術醒來,躺在病床上,左邊站著那對惹事的情侶,右邊站著白大褂醫生,前面站著交警。
我配合著交警做完筆錄,那對情侶也態度誠懇地道歉,提出承擔我的醫藥費,賠償我的誤工費,再幫我請了護工。
他們的認錯態度好,并且對我發誓,說以后絕對不會再因為這種無理取鬧的理由,在大馬路上吵架傷及無辜。
原來,他們也知道自己很無理取鬧啊。
最后交警走了,情侶也走了,醫生沒走。
非但沒走,他還幫忙送走了交警、情侶,回來后就拖了張椅子在我旁邊坐下。
這個醫生看起來不超過 25 歲,很年輕,身姿挺拔,五官俊朗,氣質溫潤。
這要是平時,碰上這種優質帥哥,我會發揮我的花癡本質,就算慫得不敢直接要微信,我怎麼也要偷看個夠。
但現在我很難受,沒心情欣賞帥哥,我問他:「醫生,我的腿是傷得很嚴重嗎?」
「你是小腿骨裂,現在做完手術,之后可以養好的。」
年輕的帥哥醫生很溫和地說著。
聽他說可以養好我就放心了。
因為麻醉的副作用,我很困,一只眼閉著,一只眼勉強半睜開。
模樣很滑稽,毫無形象可言。
「那你留在這兒,是還有什麼事嗎?」
「你是我撞傷的,我是你的主刀醫生,同時,也是肇事者。」
「啊?」好家伙,這麼巧的嗎?
「還有,你受傷住院的事情,我也聯絡你的家人了,你母親說你父親最近身體不適,需要有人留在老家照顧他,目前抽不開身,所以在你養傷期間,我也會承擔起照顧你的責任。」
「什麼?」
這下我不困了,兩只眼都瞪大了。
我受傷的事情,怎麼能跟我爸媽說,這個大嘴巴,他們得多擔心呀(其實并沒有)。
「醫生,你……這……」
我想罵人,但對著他這張很合我眼緣的帥臉,我不爭氣地憋著怒火。
我嘆氣:「唉,算了,我的手機呢?」
「你的手機,壞了。」
他指向旁邊柜子上屏幕摔了個稀巴爛的手機。
我:「???」
「那你是怎麼聯系上我家人的?」
這不合理吧?
「咳咳,這個……其實,劉小姐,我還是你今天的相親對象。」
相親對象?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他,徹底地傻了。
也就是說,撞到我的人是他,我的主刀醫生是他,最后,我的相親對象也還是他?
這是何等的……巧合?孽緣?
3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
「對了,忘了向你自我介紹了,我叫方瑾,今年 28 歲,博士生,目前是省醫骨科的住院部醫生。」
耳邊聽著方瑾的自我介紹,我默默地閉上眼,拉高被子遮住自己的臉,我不想在地球待著了。
也不知道方瑾是出于醫生的責任,還是肇事者的愧疚,抑或是相親對象的好感?
在我住院期間,對我的照顧,可以稱得上是無微不至。
吃方面,一天三餐他都包了,親自煮的。
住方面,住醫院單房,隱私,安靜。
心靈方面,每天都安慰在擔心拆了石膏后會變成長短、大小腿,又會留疤的我。
我坐在床上,心安理得地吃著方瑾給我削好,又貼心地切成小塊方便吃的蘋果,語氣有點可惜地感嘆著:
「明天就要出院了,真可惜,以后再也享受不到你的照顧了。」
住院期間,我沒瘦反胖,真是托了方瑾的福啊。
嗚嗚嗚嗚,出院后,我一定會想念他的。
聽到我的話,方瑾削蘋果的動作一頓,抬頭看我:「不可惜,你出院了,我也會照顧你的。」
「那多不好意思,多麻煩呀。」
我老臉一紅,還有這種好事,舍不得拒絕啊。
「如果你覺得麻煩的話,要不然,你養傷期間搬來我這邊住怎麼樣?我是三居室,就我一個人住,還有兩個空房間可以讓你住的。」
很顯然,方瑾是誤解我的意思了,他提出的建議讓我很心動,同時也震驚。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合適吧?」
我努力地保持矜持,控制自己嘴角不要上揚,劉琦,你爭氣點。
方瑾耳根紅紅的,啃起才削了一半皮的蘋果,邊吃邊含糊地把問題丟回給我:「你不愿意嗎?」
我不愿意嗎?不愿意嗎?我可太愿意了啊。
我直勾勾地盯著方瑾看,想起閨蜜周彤悅來探病,見到方瑾對我細心照顧的一面,私底下信誓旦旦地跟我說方瑾絕對是對我有意思。
我不信,因為方瑾見過我最狼狽、最沒形象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