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他扶住門框,忽然塞給我了一個盒子。
「這個給你,早點休息,晚安。」
最后兩個字像是炸彈,低低沉沉地在我耳邊炸開。
尤其是配上他不油膩時候的臉。
我居然冒出一種被策反的心理。
關上門拍了拍臉頰,打開盒子一看——
一款嶄新的女士腕表。
勞力士。
「……」
媽的,這誰能忍得住?!
09
腦袋好了之后我開始偷偷監視季良。
本以為什麼都發現不出來,沒想到還真有收獲。
他在辦公室的內側屋子里有一間臥室,臥室的墻上有一個保險柜。
有一次我過去給他送咖啡,看到他在打著電話寫著什麼。
看到我的瞬間就用書蓋上了。
最后那些東西都被塞進了那個保險柜里。
而且自從我回來之后,再也沒有關于報告的內容要做,最多也就是端茶掃地。
「你的意思是,那保險柜里可能是秘密合同?」
「對。」
我照例跟隊長匯報,卻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幾個跟牛蛙一樣的小弟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從身后拿出了一個蛋糕。
「粥粥姐,今天是老大的生日,我們買個蛋糕,但感覺……」
「還是你去送最合適!」
我一頓,倒不知道今天居然是季良的生日,剛拿著蛋糕走到辦公室卻發現他根本就不在。
就連臥室也沒人。
趁大家不注意,我偷偷提著蛋糕走到廁所,打開了手機的地圖。
早在上次出院回家,季良的車上就被我安裝了定位追蹤器。
現在那個小圓點正在往郊區的方向移動。
他去郊區干什麼?還是拋下自己生日過去的。
有貓膩。
我把蛋糕扔在副駕,給隊長發過去位置就追上去,結果天快暗下來才看到季良停下。
居然是……一片墓地?!
四周寂靜一片,車子嗡鳴的聲音太大,我剛下車就看到了季良陰沉的臉。
「你怎麼在這里?」
我咽了口唾沫,趕緊拿出蛋糕。
「來……來給你送蛋糕。」
他微微養著下巴,風吹過額前的碎發,眼底像是陰狠的獵人。
「齊粥你沒聽明白嗎?我是問你……」
「怎麼知道我會在這里?」
「我……別人說的。」
「原來是聽別人說的啊,早說不就好了!」
季良聽我解釋完忽然笑了起來,仿佛剛才的模樣只是幻覺。
我打了個寒顫沒想到這都能糊弄過去,趕緊提著蛋糕過去。
「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看我爸媽。」
他指了指前面的墓碑,蹲下身子把酒倒在地上,側頭看了我一眼。
「蛋糕呢?」
我被他帥得一愣,趕緊也蹲下身子。
打開蓋子的一瞬間,一坨又白又黃的東西從蓋子上掉下來。
「……」
好像晃得沒形了。
「要不我回去再給你買一個吧……」
季良卻搖搖頭,盤著腿直接坐下來拿起叉子就開始吃起來。
我剛準備再開口,他的手機忽然響起,接電話的時候不著邊際地看了我一眼。
電話掛斷的瞬間,季良放下了叉子,轉頭看向我。
「齊粥粥,有警察跟著我們。」
「這里的地方我沒告訴過任何人,你說誰告訴你的?」
「還有……警察為什麼會跟來。」
10
我背后一僵,看著他審視的眸子不敢動。
「警……警察也來掃墓嗎?」
他瞇了瞇眼,狐貍一樣的模樣卻讓我嚇得直哆嗦。
「前段日子有人說,店里有警察的臥底。」
我咽了口唾沫,嘴里的蛋糕都沒了味道,見他越湊越近。
「這就咱們倆,我懷疑……」
下一秒,他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懷疑我是臥底。」
「啊?」
我沒反應過來,身上就多了一件外套。
季良一臉義正詞嚴,壓低聲音跟我分析:
「我懷疑我有精神分裂癥,我的另一個人格就是警察的臥底!」
他不可能笨到這種程度吧……
我心虛地指了指自己。
「老大,你不懷疑我嗎?」
季良歪了歪頭,托著下巴笑起來,頭發飛揚,眼底的晚霞閃著細碎的光。
「我相信你。」
「所以……」
他額頭撞上我的,把手擋在了臉頰上,悄咪咪地壓低聲音:
「我現在已經不相信我自己了,我告訴你我保險柜的密碼,你重新設置一個,別讓我知道。」
「……」
我看著他給我寫的密碼,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原來這麼簡單嗎……
技巧在哪里?
智商在哪里?
一等功在哪里?
開車回去后我連偷偷摸摸都懶得裝了,直接走進了季良的臥室,摁著密碼打開了保險箱。
電話卻忽然響了。
我接過來用耳朵跟肩膀夾住,拉開了鐵門。
與此同時,隊長的話從耳邊傳來——
「粥啊,回來吧。」
「任務完成了,季良是清白的,東西是那個姓江的。」
后面的話我聽不清了,有一股海浪席卷一般的嗡鳴聲,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在我的心口。
保險柜里,是塞得滿滿的玫瑰花。
中間放著一張紙條——
至粥粥。
我屏住呼吸,心底有一只小舟隨著風浪往前,逐漸在風雨中沉淪,一步步往下陷。
「齊粥粥。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請不要夸贊哥的浪漫。
我知道你喜歡我卻不好意思開口,沒關系,哥先說,因為哥愛你更多。
這里是哥的銀行卡和公司賬本。
拿走你需要的吧,我的小警察。
」
我的腦袋轟然炸開,風雨停息后,是細細碎碎落下的陽光。